证券时报记者 孙璐璐
受益于人民币债券牛市，以及流动性充裕带动融资成本不断走低，今年外资无论是在境内发行人民币债券（以下简称“熊猫债”），还是在境外发行人民币债券（以下简称“点心债”）都迎来大爆发，而这一行情有望在明年延续。
接受采访的债券市场人士对证券时报记者表示，今年以来，熊猫债、点心债发行量增长显著，发行人中纯外资主体数量明显增多，债券期限进一步拉长，这些积极变化显示出人民币债券融资吸引力提升，人民币债券市场活跃度升温。展望明年，实施适度宽松的货币政策，央行将适时降准降息，保持流动性充裕。明年是中资企业境外债到期的“大年”，熊猫债、点心债市场仍有望保持较高的发行热度。
熊猫债外资发行人和投资人
占比大幅提升
“今年1月份我们预期熊猫债市场会再创新高，同时二级市场也越来越活跃，6月末之前我们就把德银集团80亿元的发行额度全部用完了。”德意志银行中国债券资本市场主管方中睿对记者表示。2022年，德银获得了中国人民银行批准的为期两年80亿元熊猫债发行额度。他透露，德银会考虑申请新的熊猫债发行额度。
德银发行熊猫债是今年这一市场火热的一个缩影。Wind统计数据显示，截至12月19日，今年熊猫债发行量达1948亿元，同比增长26%；熊猫债净融资量759亿元，同比增幅达到84%。从发行主体看，过往，熊猫债的发行人主要为注册在中国香港的红筹企业，但今年纯外资主体发行规模呈现“井喷”式增长，发行量接近去年的3倍，推动纯外资发行人占比大幅提升，德国成为除中国香港之外最大的熊猫债发行国家或地区。
方中睿表示，得益于今年中国债券市场的牛市，外资流入中国债市动力强劲，人民币债券市场对全球发行人的吸引力提升，预计至年底熊猫债发行规模会创下历史新高。
从发行人的背景看，外资发行规模显著提升且“大单”频现，加拿大国民银行、大华银行等一些外资机构时隔多年重返熊猫债市场，单笔发行规模高达几十亿元人民币，推动纯外资发行规模的占比从去年的17%左右大幅提升至今年的超过40%。
“熊猫债受到来自境内外投资者的青睐，投资人主体进一步丰富。”方中睿称，2023年境内的外资行和外资机构投资占比超过20%，今年截至12月中旬，境外投资者和外资银行的占比将近50%。互换通的开通让境外投资者可以通过利率掉期对冲利率风险，进一步便利了境外投资者投资境内债券市场。除了境外投资者积极参与外，境内投资者中的理财子公司等资管机构也青睐熊猫债，公募基金不断增配熊猫债。
方中睿认为，熊猫债一定程度上带动了境外投资者配置人民币资产。投资者看中熊猫债二级市场的高流动性、优质的发行人主体，以及相较于同等级的其他债券品种存在的一定息差优势。
点心债市场日趋成熟
今年以来，境内外人民币债券发行热度齐头并进，不仅是熊猫债市场火热，点心债市场同样延续去年以来的高热度。无论是发行主体的多元化程度，还是发行规模、债券期限等都显示出向成熟债券市场迈进的喜人势头。
数据显示，今年点心债发行规模超过3200亿元，较去年全年增超15%。一些高质量的发行人主体加入、更多长久期债券发行是今年点心债市场的新亮点。
“今年点心债除了发行量增加，市场热度也很高，越来越多的发行人参与到这个市场里，包括一些境外主权类机构、优质私营企业等。”德意志银行中国离岸债务资本市场主管王磊表示。
点心债市场涌现出了一批高质量的国际化发行人，这些发行人在离岸市场发行人民币债券的期限通常较长，如新加坡主权财富基金淡马锡发行10年期、30年期点心债，阿里巴巴发行10年期、20年期点心债。
“从债券期限的角度看，过去大家对点心债的传统认知是认为发行长久期债券挑战大，所以多数点心债集中在3年期以下。但今年点心债的投资人对于发行人的多元化和久期多元化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市场在不断成熟。”王磊称。
王磊认为，今年点心债发行延续高热度主要有两方面原因：一方面是价格因素。人民币资金成本相对较低，在能够给企业提供更便宜融资成本的情况下，会有越来越多的国际企业发行人关注这个市场。另一方面则是企业运营因素。在全球化遭遇“逆风”的环境下，跨国企业越来越关注资产负债表的货币错配风险，更倾向本地化融资，以支持本地业务的资金需要。
看好债市
明年保持高热度
展望明年，受访业内人士认为，不论是熊猫债还是点心债均将维持高热度，发行规模有望再创新高。
“海外投资人和发行人对熊猫债市场看法持续改观，预计明年发行人的地区分布会更加多元，除了有来自发达市场的发行人外，中东、拉美地区可能会有新的发行主体发行熊猫债。”方中睿称。
除了规模外，久期同样是衡量债券市场成熟程度的重要指标。方中睿表示，投资者对熊猫债长久期的接受程度已提升，从目前二级市场的情况看，5年期熊猫债的估值日趋稳定，4年期、5年期的熊猫债发行有望更加普遍；更进一步，预计未来有更多发行人逐步尝试发行7年期、10年期等长久期熊猫债，随着收益率曲线的不断完善，熊猫债市场会愈发成熟。
王磊还认为，考虑到明后年依旧是中资企业境外债券到期再融资的“大年”，无论是对离岸的美元、欧元还是人民币债券，不管息率走势如何，明年境外债的发行规模还会继续上升。从投资者的角度看，只要资金面维持相对宽松，投资渠道保持通畅，市场的参与热度仍会持续。
